【越涵】琐碎（ooc预警）
献给u老师的短篇一则 •ᴗ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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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，”
“我叫羊。”
陈意涵一个人住，顶楼最近搬来一个租客。
她像是黑夜里漫无目的的游魂，陈意涵总是见她晚上出去清晨才回来。
她的短发琐碎，发尾干燥无力的垂在肩膀。
那天在街角的bar，她又看到那个租客。
看她把烟盒拿出来，点上。
无神的瞳孔，隔着烟雾，两个人目光相遇了。她朝陈意涵走过来，坐在陈意涵身边，头发垂到眼前，她侧过身，用手撑住脑袋，看着陈意涵。
“我叫羊。”
她的声音疲惫的很，带着香烟的味道，吐着气息。
“我见过你，我就住你楼上。”
她把发丝捋到耳后，面容憔悴。
“你叫小陈，对吧，我听过别人叫你。”
散台的光昏暗，陈意涵始终看着台上驻唱的人，手把酒杯握着。
“你还知道什么？”
陈意涵转过头。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不到五厘米。
“我还知道，你今天是跟着我来的。”
羊的眼睛布满血丝，黑眼圈明显，但比世界上所有嘴巴都会说话。
羊能闻到陈意涵身上的气味，她对好看的模子无法抵抗。
“那你想错了，”
陈意涵凑近她的耳朵，
“巧合而已。”
陈意涵很少去街角的bar，她不善近生人，样子恶狠狠的，不爱对人笑。
没有多少朋友，朝九晚五的生活把人变得死板，陈意涵骨子里不安分的样子，憋了太久。
上一次在酒吧遇到羊，纯粹是巧合。羊每天早上回来陈意涵都能从窗户望到她。
羊冬天穿了一件米色风衣，风衣的口袋深，每次找钥匙都费功夫，陈意涵都听着。
她挺好奇的，这次跟着羊去了街角的酒吧。
她还是坐在那个散台，她还是望着羊。羊看见陈意涵了，她点上烟，也坐在位子上把她望着。
暧昧的僵持，陈意涵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开心。她知道羊也看着自己，她只好把杯子里的酒慢慢喝。杯子外壁上细密的水珠顺着陈意涵的手指，冰凉的触感，她一口喝完剩下的酒，走出酒吧。
这时是凌晨三点，街上空无一人，只有橘黄色的路灯光，微弱的照着油亮的柏油路。
老街区的样子，太适合罗曼蒂克的故事了。安安静静的，陈意涵望着自己的步子，手背在身后。
“这次是你跟着我了吧？”
陈意涵转身，羊果然还是跟了出来。
“那这个不算巧合，”
陈意涵站在原地，羊慢慢地走到面前。
“你叫什么，我是说名字。”
走到面前陈意涵才发觉，这个人比自己高了太多，仰着头看，她琐碎的短发这个时候被路灯照着。
“杨超越。”
她的脚步没有停下，继续逼近着。
“陈意涵，可以叫我意涵。”
羊的身上带着酒吧和香水的味道，是意乱情迷的味道，她看到陈意涵眼线轻挑，像是无声无息的邀请。
“你会接吻吗？”
凌晨三点零七分的老街区街道，杨超越轻轻抚上陈意涵的脸，街道的空气好像变得潮湿。
“你是不是经常这样？”
近距离看着杨超越的脸，近到看得清橘黄色灯光下脸上细密的绒毛。
“你在意吗？”
配合酒精，陈意涵的脸微微发红，还是被自己的问题逗笑了。
“不在意。”
她的短发琐碎，陈意涵扶住她的后颈献上自己的双唇。橘黄色的灯光下，寒冷的街道夜晚，两个身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热吻。
都是都市里寂寞很久的孤魂，索性找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取暖。
吻得忘了情，杨超越的手开始不安分，摸索着衣角，手指顺着腰往后背侵占。寒风迅速从缝隙钻进，陈意涵一把推开杨超越，大口喘着气。
“行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
陈意涵抹了抹嘴角被吻花的口红，走到路口碰巧拦下一辆正准备换班的出租车。
“一起吧。”
“我以为你早上才会回来，”
到了门口，陈意涵摸索着门钥匙，杨超越就站在身后。
“我以为你是觉得街上不方便。”
说着，杨超越从后面缓缓抱住陈意涵，气息吐在陈意涵的耳背，酥酥麻麻。
“晚安。”
陈意涵迅速把身子转过来，退到门里，准备关门。
“你真让人扫兴。”
杨超越立在门前，用手撑着门框。
“我跟你不是一类人，我今天只是想放松而已。都说了适可而止了，你跟着我回来只能早点睡吧，晚安。”
说完，关上门。
陈意涵从猫眼往外望，杨超越还站在那里，低着头没有表情。站了一会，便上楼了。
杨超越走了一会儿，陈意涵才发现自己身体烫的厉害。多亏酒精，昏昏沉沉的，陈意涵很快就睡着了。
陈意涵第二天下午接到领导电话说临时加班，脑袋昏沉的出了门，望了望楼上，门紧闭着，门口空空的牛奶瓶摆了快一个星期了。
傍晚再回来，走到单元门口，远远地就望见一个身影。靠着墙。
是杨超越，她把手上的烟掐灭，吐着烟朝陈意涵走过来。陈意涵没管她，自顾自走着。
“我给你道歉。”
杨超越站在陈意涵面前，风衣敞着，里面是宽松的白色T恤，皱巴巴的一半塞进裤子里。陈意涵径直走过了她。
“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，”
杨超越追到陈意涵面前，她的短发摆到脸前。
“昨天我以为你是喜欢我才跟着我的，我会错意了还不行吗。”
陈意涵抬起头似笑非笑，只是找了个发泄的地方，况且还没有下文，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认真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你别挡我路了。”
陈意涵越过杨超越回到家，她趴在窗户上往下望。杨超越还站在那，在原地走着圈，又突然跑上楼。
没过多久，陈意涵就听见有人敲门。
“干嘛？”
打开门，不出所料杨超越站在门口。
“我明天开始追你，给你说一声。”
杨超越不像是个正经的人，她好像没有工作，但是好像也不缺钱。晚上就出门，清晨再回来。在酒吧喝到烂醉，醒了就回家，然后早上就能遇到下楼的陈意涵。头发是自己剪的，极其不规整。
那天在酒吧遇到陈意涵，杨超越一下子就来了精神。送上门的，没有理由拒绝。说到底有些难过，陈意涵其实打心里只是好奇。
“我可以去接你下班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陈意涵觉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才跟着她走，这一下子还甩不开了。
“我跟你真的不是一类人，况且我不喜欢女孩子。”
陈意涵说的明白，看着面前的人，憔悴的样子让人还是有点不忍心。
“你没事干多注意休息吧，交个朋友是可以的。”
说完就给了闭门羹。
还以为是快活的消遣，没想到是黏人的麻烦。
空荡的房间比不上人内心的空虚，钢筋水泥再怎么也冷冰冰的。陈意涵等到晚上，她趴在窗户上往下望，望杨超越。
她今晚好像没出去。
隔天一早又得是循环往复的上班生活，陈意涵起得早，她下楼买豆浆。
“早。”
“你吓死我了！”
杨超越坐在门旁边的楼梯上，
“我想着说，送你上班。”
“谢谢了，但我工作的地方离得近，我走路去。”
杨超越站起身，看起来是腿坐麻了，一直用手敲着。
“陪你走也行。”
接下来一周，杨超越每天早晨都能坐在陈意涵门前，陈意涵怀疑她从酒吧回来就蹲在这了。
有点无赖，陈意涵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嘛。
杨超越不仅陪着她上班，还每天来接她下班。时间一长，也有半个多月了，陈意涵觉得不是办法。
“你到底要干嘛？我说的够清楚了我不喜欢女的，那天晚上就是我出来放松来了，我承认我跟着你，我也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“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，就这样。”
“但我没可能喜欢你，我都不了解你，况且你的生活跟我完全不搭边。”
说着，陈意涵用手把脸面前的烟雾散开。
“我戒烟，”
杨超越把手上半截烟扔地上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去接发。”
陈意涵觉得脑袋痛，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把持住。
“杨超越，你给我听着。我，没可能和你在一起，你别再来烦我了。你该干嘛干嘛。”
陈意涵说完就走了，她以为杨超越会跟着自己，她没有。
第二天早晨，门口没人了。
到了第三天早晨，陈意涵在窗户看见回来的杨超越。应该是又去宿醉了。
“杨超越。”
盯准时机，陈意涵等杨超越走过门前的时候把她叫住。
“嗯。”
她还是憔悴的样子，短发琐碎。
“没什么。”
本来心中不知为何冒出来的愧疚感，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。杨超越应该经常这样，她对每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应该都这样做过。
陈意涵这样想着，正准备把门关上，却被杨超越拉住门边。
“我不管你怎么想我，”
杨超越把门拉开，走进来，逼近陈意涵的脸。
“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。”
她的短发琐碎，气息里还带着酒味，她的风衣洗过，洗衣液混着酒吧消毒液的味道。
“我是什么样的人，我自己清楚。”
说完，走了出去。
老街区的样子还是没变，杨超越这两天没去酒吧。想着冬天空气不好，买了两盆绿萝回家。那天去闹市，还买了两条金鱼，倒进了房东买的大鱼缸。
她想了想，什么叫做和陈意涵搭边的生活。
陈意涵内心里始终怀着愧疚，觉得自己有色眼镜看人说话说重了。但确实杨超越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良混混的感觉，她偶尔隙开门缝，向楼上望。
大雨那天陈意涵被自己锁在门外，给房东打了电话结果房东出去旅游一时半会回不来，让她住住旅馆。挂了电话，陈意涵有些无奈，这么大的雨自己哪去找旅馆。
她没抱期望，但她听到楼上的开门声。
“不介意的话，来我家吧。”
陈意涵做了很久心理准备才准备踏进杨超越的家门。
家里面干净整洁，阳台上挂的绿萝长的茂盛，鱼缸里金鱼随着氧气泡游动。
“随便坐，我去给你拿毛巾。”
陈意涵下班走到一半下的雨，在门外待那么久，头发还在滴水。
陈意涵坐在沙发看着四周，茶几上的杂物整齐摆放着。书柜里各类书都有，杨超越刚刚放下一本，隔得远，陈意涵没看清书名。
“房东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？”
杨超越把毛巾递给陈意涵，顺便端了杯温水。
“后天吧。”
“有换洗衣服吗？”
杨超越边说边走进卧室，出来时手里拿着几件衬衫和T恤。
“不介意的话，先凑合着。”
陈意涵此刻恨不得去外面淋雨，内心的愧疚感越发让自己无地自容，她不敢看杨超越的眼睛，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也不早了，你先去洗个澡吧。”
杨超越看陈意涵拘谨的样子，又进卧室抱了一床被褥出来。
“你睡卧室，我睡沙发。”
电闪雷鸣的夜晚，陈意涵辗转反侧，她望着模糊的窗子，看着雨水拍打着玻璃，房间里时而被闪电照亮。内心的不安还是让陈意涵走出卧室，她看到窝在沙发上的杨超越。
“你进来和我一起睡吧。”
陈意涵蹲在杨超越身边。
阳台的门关不紧，电闪雷鸣，风顺着缝隙把凉意吹进客厅。杨超越之前就缺睡眠，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很好。她蜷着身子，听到陈意涵的声音。
即使在一张床上，杨超越也侧着身子。她尽量不去感受到陈意涵温热的身子，她避免让自己变成陈意涵想的那种人。虽然杨超越脑子里想的不得了，她吻上陈意涵那天的冲动，一直在身体里不安的躁动。
“对不起。”
雷声停了，只剩下雨水的声音，拍在树叶上，玻璃上，还有柏油路上。
“之前误会你了，你挺好的。”
陈意涵睡不着，即使眼皮子是沉的，她还是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“嗯。”
杨超越一直侧着身子，陈意涵以为她已经睡着了。
雨还下着，陈意涵侧着头看看杨超越的背影，又看向天花板。
“你明天来接我下班吧。”
杨超越的身子稍微动了动，转过身来。
看着陈意涵，这时候陈意涵已经闭上眼睛。窗户透进微弱的光，睫毛都显得温柔。
“嗯。”
杨超越躺平，无处安放的手总是会碰触到陈意涵的小指，她有点慌，心里打着鼓。
“晚安。”
陈意涵把手覆上杨超越的，轻轻地握住。
杨超越不再像是黑夜里漫无目的的游魂，她想着，她明天还要去接陈意涵下班回家。
